【沒有計畫就出發了，新加坡採訪行 Day 3】亞坤、小印度、城中城

第三天是我在新加坡的最後一天。今天沒有任何採訪行程，中午就要集合出發去樟宜機場，所以我沒睡幾個小時就起床，在飯店門口叫了一部計程車到小印度去。小印度就像是China Town，由一大群來自某個國家的民族，建造出有著自己家鄉風格的住宅區、生活圈。

在進入小印度區域之前，我先在周圍附近的亞坤吐司吃早餐，點了最基本的咖椰吐司配生蛋，加一杯白咖啡。昨天在金爸爸時，我因為聽說加央吐司很有名，看到Menu上有就點了一份來吃，結果上來的就是好幾片厚片跟一坨咖椰醬，味道很一般，跟那個吐司比起來，亞坤賣的加央吐司完全是另一種食物，皮餡均衡，吃起來很酥，吃完也不佔胃，是一份很剛好的餐點，至於一旁的生蛋我拿吐司沾了一口就不碰了，因為我實在不太喜歡生蛋，也沒辦法像網路上寫的那樣，灑一些調料後學當地人直接喝進去，想起來就恐怖。

吃完早餐後，我漫步前往小印度。時間是早上八點，店家都還沒開，每條街都空空的，很多輛車停在路邊，馬路上和街角有很多小垃圾，幾個膚色黝黑的印度人準備要上班似的匆匆忙忙移動，偶爾也會看到遊手好閒地華人和印度人坐在自己店外的椅子上。

整個小印度幾乎都是印度的商家，每一間店的裝潢、招牌、海報、Menu都很印度，寫著我看不懂的印度語，區域中央有一間清真寺，上頭有很多壺型的設計，點綴著吳星星和月亮的裝飾，就像是迷你版的印度神宮。任何人都可以進去參觀，不過你必須在裡面的廣場脫鞋之後才可以進去。

比起牛車水、新加坡其他地區，小印度給我的感覺更異國，因為我自己是一個華人，對中國建築、設計、文字和文化早就非常熟悉，就算依地區稍有不同，整體而言還是非常相近，不過小印度就完全不同了，我沒去過印度，對印度的瞭解僅只於食物和信仰，位處於新加坡的小印度，就像是一個城中城，你可以看到節然不同的景色，感受另一種文化氛圍。在漫步途中我看到的一面塗鴉。那是一個穿著傳統印度服飾的女人，她的五官輪廓跟印度女人一樣深邃，兩手相合擺出類似蓮花的手勢，手的外圍是像結界般的白色宗教符號，她的臉、皮膚、服飾和周圍的空氣，都被印度常見的香料、染劑所富有的顏色給渲染。

這個街頭塗鴉在印度人眼中可能就是只一個尋常的的圖像，就像我們看到寺廟牆壁上的神仙人像一樣，但對我這個從未接觸印度文化的旅人來說，這卻是一個寫實、充滿生滿力，而且迷人的文化創作。

走著走著，我發現一小條街上全是印度的傳統商家，雜貨店、花材店、香料攤等等，對面則是身處於水泥建築的印度市集。這整條街充滿著印度的薰香味，幾組比較早來的印度客人在花材店前駐足。在這些店家中，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，是一個包著白色頭巾、穿著白色上衫的花材店老闆，他留著大把的白鬍，黑皮膚，頭髮和眉毛全部發白，坐在濃厚的薰香白煙之中，一副什麼事情都看透似的，認真地和他的年輕朋友閒聊。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花材攤車之後，被視線無法看透的煙霧給包圍，你一來我一往地討論著我自認為跟生活有關的事情。

在離開小印度之前，我去一間滿是印度人的小吃店（不過也有一兩個老華人），做為我這趟新加坡之旅最後的景點。人在台灣的時候，我就很常聽到L提起東南亞的Roti Tissue有多美味，講得好像是法國馬卡龍、義大利冰淇淋那種等級的代表性甜食，讓我很想試試看到底這個食物是不是真的有這麼神奇。我在店外駐足了很久，看著小吃店牆上食物的照片，看著印度人桌上點的餐點，被印度人們看，都沒有看到有Roti Tissue的英文菜名，我索性走進去坐下來，讓店員給我一份完整的Menu。

Menu裡面琳瑯滿目是我看不懂的菜色，有一塊雖然有很多Tissue，像是Butter Tissue、Chocolate Tissue什麼的，但就是沒有Roti Tissue，不過既然都叫Tissue，我想應該都是一樣的東西吧？我就點了看起來最原始的Butter Tissue和一杯別桌印度人都有在喝的咖啡。

Roti Tissue是一個像塔一樣的薄餅，外層沒有上料，內層則有鹹奶油和糖，甜甜鹹鹹的，剛開始吃的時候覺得還滿好吃的，一次一片把塔皮撥下來，剛咬下去的時候覺得很脆，不過嚼著嚼著就會發現它其實滿韌的，帶著一點嚼勁。吃到大概三分之一的時候，我就覺得有點膩了，一來是因為自己吃過早餐，再來是味道始終如一，又很甜膩，實在是很難一直吃下去，到最後我都是用意志力再要求自己不要浪費，一片一片把它撥開，背著良心剩下一大盤我無法入口的小碎片。

在離開之前，我還外帶了一包冰的印度拉茶。雖然我的胃已經飽到不行，但我沒有喝到冷的印度拉茶實在太可惜了。我在店裡坐下的位置剛好面對著廚房，而從坐下開始，我就一直看到廚房裡面有一位廚師一直在拉茶。沒錯，就是台灣夜市好幾攤在賣的印度拉茶，不過人家不像台灣拉的這麼誇張，簡直都快變成水舞了，他們只是稍微倒個短短的兩下就拉完了。既然都喝過了熱的了，那當然要喝一杯冷的試試看。

跟台灣一樣（或者應該說台灣跟小印度一樣）用塑膠袋包著的冰印度拉茶，味道基本上很相近，只是比較濃比較甜，顏色也比較深。我把冰印度拉茶掛在雨傘勾上，把握剩下的時間四處走動，發現了一個跟台北行天宮很像的地方，空曠的廣場上插滿了巨大的黃旗，底下是一個個販售花材、金紙香火的攤販，街道的另外一頭則是人聲鼎沸的寺廟，觀音堂。據說是新加坡求神拜佛數一數二靈驗的地方。

因為時間有限，我沒有進去寺廟裡面走走，在外頭繞了一圈後就叫了一部計程車回去Four Season by Sheraton，跟同行的記者一起前往樟宜機場。在入境之後，我吃過一碗鴨肉麵，一杯星巴客的冰拿鐵，買了班蘭綠蛋糕以及最近非常有名的鹹蛋黃洋芋片回去給L吃。除非你同時喜歡鹹蛋黃和洋芋片，否則我實在不建議你買，那味道實在是太奇怪了，你可以把鹹蛋黃放在一片洋芋片上，那個味道大概就是那樣子。

這次的新加坡旅之旅雖然只有短短三天，但也讓我對這個國家有更進一步的認識。新加坡正如我還沒來之前所認識的那般，是一個標準大都會、經濟發達的城市，沒有太多的自然景色，充滿著濃重的商業氣息，不過也因為人種相當多的緣故，新加坡有著各式各樣的飲食及建築文化，連路上行人的面孔，有時都會是你在亞洲其他國家都看不到的獨特輪廓，一種混合東南亞、華人，甚至歐美白人的綜合臉孔。在另一方面，或許因為我是觀光客，沒有與當地人有太多互動，新加坡人給我的感覺和先進城市的人沒有差太多，不會過於勢利、排外，但也不會非常親切，大部分人似乎只想快速地把自己的工作做完，在這個水泥叢林之中，回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小塊小角落，跟所有人一起享受明天工作來臨之前的歇息空檔。

放這張照片不是為了意境，而是當我站在小印度街頭，跟著印度人一起站在路邊在等行人號誌燈變換時，我發現這個號誌燈不只外型和溫哥華的一模一樣，連聲音也是，猜想兩個城市大概都是委託同一家公司裝設號誌系統吧。